千里之行始于一勺冰激凌

冰激凌被切成半月形,摸起来很刺激,冰得我手指发木。你得牙口好才行。它尝起来像是在另一个星球制作的,那里的地心引力更大。它浓郁、空灵,一直冒着冷气。

如今很少有什么冰激凌能让你感到震惊。我们已经习惯了新一代独立冰激凌店打出的各种奇怪的口味,比如香蕉咖喱、花椒、味增、蒜和熏鲑鱼。

一些冰激凌店藏在纽约市里和周围的少数族裔聚居区里,那里的冰激凌口味可能听起来有点怪异,但是制作者熟悉也喜欢它们。

一些冰激凌店藏在纽约市里和周围的少数族裔聚居区里,那里的冰激凌口味可能听起来有点怪异,但是制作者熟悉也喜欢它们。

但是其他一些更老的冰激凌店藏在纽约市里和周围的少数族裔聚居区里,那里的冰激凌口味可能听起来有点怪异,但是制作者熟悉也喜欢这些口味;像海藻和松香这样的配料不是刻意添加的俗气象征,而是为了怀旧;甚至连冰激凌的质地(奶油状的或冰的)也可能不是常见的。在过去几周里,我走遍了纽约州,从新泽西到韦斯切斯特县,寻找一些更有趣而没有得到足够赞美的冰激凌店。

有一种冰激凌需要用牙齿咬,它不是美国人所说的那种冰激凌。它叫印度冰激凌,可以追溯到莫卧儿王朝时代。它是把牛奶用文火慢煮,直至和奶油一样浓稠,然后加入焦糖和坚果。我试过很多次,从杂食店的冰箱到各种层次的餐馆,但是从未完全被它迷住。

然后我去了瓦利蒂冰激凌店(Kwality Ice Cream),它有很多分店,在泽西城有个小小的店面,位于一个布满美甲店和印度现付自运店的狭长地带,离日报广场(Journal Square)的PATH车站只有几个街区之遥(伙计们,离下曼哈顿只有三站)。其中有三种口味会让你着迷:玛莱(malai,浓郁的浓缩牛奶里面充满了豆蔻夹),开心果(pista,外面布满了坚果)和凯萨尔(kesar,含有藏红花,是最昂贵的)。

布鲁克林日落公园的“甜蜜朝代”店里,一个红豆和荔枝口味的圆筒冰激凌。

布鲁克林日落公园的“甜蜜朝代”店里,一个红豆和荔枝口味的圆筒冰激凌。

瓦利蒂也有传统的美式冰激凌,其中一些也称为印度冰激凌,让人迷惑。“它们是受到印度冰激凌启发而设计的,”店员说。有一款名叫马瓦印度冰激凌(Mawa Kulfi),它的味道接近于印度冰激凌中的焦糖味牛奶基料,就像没加香草的香草冰激凌;还有一款叫法露德印度冰激凌(Faloodeh Kulfi),它是用印度冰激凌和细米粉丝做成的,有点像上面浮有冰激凌的饮料,它是一款完满的冰激凌,弥漫着玫瑰水,含有罗勒籽,所以有嚼头。

这里还有桑代(thandai),它是用腰果、杏仁和开心果组成的黄油状的混合物;奇库(chickoo),它用一种水果进行装饰,这种水果让人想起了麦芽和棉花糖;泛马沙拉(pan masala),它点缀着瓜子、坚果、酸橙、丁香和薄荷,它就是以此命名的。你可以在一顿印度大餐之后把它一下子放入口中。它有点刺激性,像牙膏那样。

去布鲁克林湾脊区的香柏糕点店(Cedars Pastry)挖一勺冰激凌,会发现它向上拉伸,拽着勺子,不肯松开。它的粘性来自于黎巴嫩凝结奶油(kashta)基料,它是从沸腾后慢慢晾凉的牛奶表层撇出来的,加入了透明的泪滴状的松香。这里也有一些主流口味,比如巧克力和草莓,但是不要理会它们。有两款最粘:一款是纯黎巴嫩凝结奶油,很有嚼头,而且冰感十足;另一款是不那么甜、味道比较均衡的含有开心果的黎巴嫩凝结奶油。

土耳其冰激凌(Dondurma)传统上是用羊奶、乳香脂和兰茎粉做成的。兰茎粉来自安纳托利亚野生兰花的球茎。这种花现在濒危,所以莱泽利冰激凌店(Lezzetli Ice Cream)用日本魔芋粉代替它。该店最近开始在下东区的赫斯特街头集市(Hester Street Fair)上向土耳其冰激凌致敬。这里的冰激凌是在机器里搅拌,冷冻之后再用长杆(这是传统做法)搅拌,直至变得粘稠。目前供应的四种口味中最粘稠的是希俄斯岛香草冰激凌(Chios vanilla),希俄斯岛是希腊的一座岛屿,上面生长乳香黄连木,这款冰激凌里布满了香草豆。你拉一下,能看到细丝断裂,就像奶酪那样。

在瓦利蒂冰激凌店能够品尝到的传统印度冰激凌:泛马沙拉,法露德印度冰激凌,马瓦印度冰激凌,奇库和桑代。

在瓦利蒂冰激凌店能够品尝到的传统印度冰激凌:泛马沙拉,法露德印度冰激凌,马瓦印度冰激凌,奇库和桑代。

米却肯味道冰激凌店(Paleteria El Sabor de Michoacan)是纽约新罗谢尔的一个朴素的墨西哥店,离大都会北站约有0.5英里。我去那儿时,冰柜里的冰激凌都没有命名,但是店员友好地把它们介绍了一遍。最好的是龙舌兰(tequila),它的蓝色介于游泳池和图卢姆的大海之间,味道很接近龙舌兰,但没那么刺激;酸橙(lime)是荧光绿色的,味道刺激浓郁;“特别好色”(tres leches)里面有浸满牛奶和奶油的大块蛋糕;曼密苹果(mamey)有着芙蓉花的粉红色,尝起来像杏仁、树莓和红薯派。

甜蜜朝代(Sweet Dynasty)在布鲁克林日落公园一条喧闹的大街上,在一个加油站旁边。它倾心于标准的、撩人的美式冰激凌,比如紫色芋头(差不多是颜色更深、更圆的香草)和红豆(不太甜,对这种口味来说比较少见)。店里还潜伏着榴莲口味,大家都知道这种水果闻起来很臭,在东南亚的一些国家,在公共交通工具上吃榴莲是违法的。即使在冰柜里,它也显然是个麻烦,它是唯一一种用盖子密封起来的冰激凌。奇怪的是,它实际上完全没有怪味,像是蛋奶冻、木瓜、焦糖洋葱、奶油糖和奶酪的混合物。

圣代和圆筒冰激凌店(Sundaes and Cones)最初在布鲁克林,后来搬到了东村。这里的绿茶味冰激凌有一丝苦味,刚好可以证明它的出处;黑芝麻冰激凌尝起来比我吃过的其他以黑芝麻命名的冰激凌更具有浓郁的黑芝麻味。但是山葵酱口味却奇怪地与众不同,什么味道都有,就是不冲。中国城街区往往如同电影画面,会导致幽闭恐惧症,而南边的中国城冰激凌工厂(Chinatown Ice Cream Factory)在那里算是赏心悦目的(旁边还有个西安名吃店(Xi’an Famous Foods),里面的羊脸值得一试)。这里每一勺的量都很足。禅宗黄油(Zen Butter)充分捕捉到了冷芝麻面的精髓,但没那么滑。不过其他口味,比如令人愉快但不够鲜的酱油,有时会有失水准。

泰国冰激凌一般更透明,更甜,至少布鲁克林公园坡的天冰冰激凌店(SkyIce)里的是这样的。这家店擅长做那些味道逐渐消散的冰激凌,比如黄瓜酸橙味的和荔枝玫瑰味的。皇后区埃尔姆赫斯特的茶杯咖啡店(Tea Cup Cafe)除了有一堆布娃娃和宝丽来相机外,还供应充满绿茶的冰激凌,它是军绿色的,尝起来像烧焦了;这里的泰式冰激凌是绚丽的橙色,带有淡淡的花香味。

东村壁画冰激凌店(Fresco Gelateria)的希腊裔店主用漂亮的淡羊乳酪无花果冰激凌来向自己的祖籍致敬,羊乳酪的松软以及份量刚刚好的蜂蜜和无花果让这款冰激凌有点甜,却不是很甜。在城的另一端,西村圆筒冰激凌店(Cones)里的玉米冰激凌有烤面包的底色,外面撒了一层肉桂。

最后一站:约翰尼空气市场(Johnny Air Mart)。它是东村的一个菲律宾市场。来这里是为了得到一杯木兰冰激凌(Magnolia),它是一个菲律宾裔美国家庭经营的加利福尼亚公司生产的。祈祷他们有macapuno ube口味吧,它是椰子和甜紫薯混合物,具有绣球花那种紫色,柔滑,昂贵。它像是菲律宾的香草冰激凌,在其他口味让你失望时,你可以从它那里获得安慰。它吃起来像是你一直都在吃的那种冰激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