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的清晨,我站在史蒂文顿小村一座教堂的庭院里。墓碑之间新近修剪的草地上,露珠闪烁着光芒,教堂的西边,轻风在九百岁古老紫杉的树叶间悄然私语。我可以想象宾利先生和简,或者伊丽莎白和达西先生穿着摄政时期的结婚礼服,走出大门迎接亲友祝福的一幕。但此刻的史蒂文顿,除了轻风,只有静谧。
这个村庄位于英国的汉普郡,1775年12月16日,简·奥斯汀(Jane Austen)诞生于此。在短暂一生的最初25年中,她住在这里,写出了三本名著的初稿,包括《傲慢与偏见》(Pride and Prejudice)。最开始时,这本书的名字是《第一印象》(First Impressions)。我之所以来到汉普郡,是希望从奥斯汀的世界汲取灵感,因为我正在写一本新小说,书名也叫《第一印象》,主角正是简·奥斯汀。很快我就发觉,游览的第一个景点应该是这座墓园。
很多游客一想到奥斯汀,就会想起萨默塞特繁华的巴斯市乔治王朝的华美建筑,但其实,她的一生几乎都生活在英格兰中南部汉普郡的两个村庄(史蒂文顿和查顿)里,著作也基本在这里完成。去世之后,她被埋葬在汉普郡的温彻斯特大教堂。在《查令十字街84号》(84 Charing Cross Road)中,海莲·汉芙(Helene Hanff)向英文名著与书商致敬时写道,她曾告诉朋友如果去英国,她将会寻找英国文学中的英格兰,也就是这个地方。
简·奥斯汀去世近200年之后,她的汉普郡当然还在。史蒂文顿依然像1775年那样遗世独立。人们很难猜到,通向伦敦的繁忙大道,即当年简·奥斯汀的公共马车路线,就在2英里之外。沿着那条名符其实的教堂之路,我从村庄中心走到了圣尼古拉斯教堂,仿佛步入了往日的时光。简·奥斯汀的父亲曾是这座教堂的牧师。我的右边是树林,左边是开阔的田野,视野中没有任何现代的房屋。路旁曾是当年的教区,奥斯汀出生与成长的地方,但早在19世纪20年代就推平了。
圣尼古拉斯教堂是一座朴素的中世纪建筑,自奥斯汀时代以来就几乎不曾改变,只增加了一座维多利亚时期的尖塔。白天教堂一般不上锁,尽管在维多利亚时期重新装潢过,却仍有18世纪乡村教堂的氛围。室内的墙壁上挂满了奥斯汀家族的纪念品。
教堂西边是开阔的农田,远处是一片叫做西部森林的林子。走在墓石之间,我不禁想起奥斯汀小姐穿过这片美景悠然漫步的模样。她是那么的热爱史蒂文顿,听说父亲即将在1801年退休并阖家搬到巴斯,竟昏了过去。
而巴斯市却到处是摄政时期的建筑,简·奥斯汀早已知晓。我的小说会着重描写奥斯汀身为作家的生活,也涉及她在巴斯的日子(还有1805年父亲去世之后,她在南汉普郡度过的时光),那段时间她的作品非常少。可是没多久,1809年,她又搬到了汉普郡另一个安静的村庄,重新开始了创作。
英格兰查顿的简·奥斯汀故居博物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