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曰的蜂蜡雕塑

位于北京的艺术家越来越能创作出不可同日而语的作品。在越来越尖锐的世界中,探索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

艺术家任曰的创作灵感源自他的童年,一个植被茂盛、风景优美并充满艺术气质的城市——武汉。“那时候,我花了很多时间观察动物和植物; 我对昆虫行为的探索和对成长的渴望是平行的”,他回忆道。灵感源自于此,他的项目“元素 II”,是以蜂蜡这种非凡媒介创作的。

任曰解释说,“蜂蜡是一个非常特殊的材料; 它是不稳定的,并且可以随着温度改变形状。蜡细胞的结构是正六方形,这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功能。在自然界,它是蜜蜂的特点。

任曰从2008年开始饲养蜜蜂,两年后他感到自己的蜜蜂知识已经可以支持到开始创作“元素 我:几何学的起源”。而对于探索人类与动物之间关系的行为作品“Yuansu III”,他在创作的过程中被蜇了很多次。而他所选择的媒介有时是危险的,它不仅仅有冲击力或噱头:“我不打算做任何暴力或挑衅性的视觉,我只是想强调人和蜜蜂之间的关系。”

多画一寸山水,就广一片天地

2014年5月,中国小说家盛可以出版图文集《春天怎么还不来》,收录她2013年4月到7月所画的几十幅水墨画,且专门为这些画配备一篇散文,讲述童年与故乡。这是盛可以首次发表画作——她的水墨小画永恒的主角是一个红衣绿裤女孩和一只名为“奥巴马”的小狗。在这篇随笔中,盛可以讲述绘画与文学间看似迥异实则相通的关系:都关乎个性塑造与想象力的拓展。——编注

盛可以创作的水墨画。

盛可以创作的水墨画。

2013年的某天饭后,试用余墨涂鸦,突然上了瘾,画了上百幅小画,绘出记忆中红衣绿裤的孤独童年与美丽故乡,到小画成书,翻阅时依旧忧伤,且温情荡漾。知晓自己无绘画基础,那么多人欢喜小画的稚拙天真,心里很惭愧,打算接下来花工夫临蓦清末画谱《芥子园画谱》,或名人水墨,掌握画山水树木花鸟虫鱼的基本技巧,以便新作经得起细致观赏。

有人说没必要那么做,保持天然野生,无根无派的很好。这使我想起另一种观点,意思是大学教育如何坏,千万不要去上大学。这观点我不太赞同,社会里坏且复杂,那就不要到社会去了。我们身在某处,不是单纯地,被动地接受教育,或者洗脑,更潜在的是,在过程中发现自我、形成自我、证实自我,最终你“被”教育成什么样。一个人的成形,取决于自己的底色,你是自己的主杆。一棵冬天里落满雪的树,根茎仍然在土地里生长,汁液依旧流淌,若不是毁灭性的破坏,它总是按自己的样子成长。

当然只是打个比方。在漫长的“被“教育过程中,始终有一个“我”的核仁,这颗核仁要么自我分解、要么被敲碎,要么长得坚不可摧。本身是一团软泥,扔到什么模具里,就变成什么形状,硬核,也就是人格与思考的独立部分,敏锐,智慧,这一部分将是卡住小齿轮的石子。

多年来我以书为师,相信书本多于相信人,相信古人多于相信现代人,习画也是如此。我已经买了《芥子园画谱》,读来有几分痴醉,更明白自己画笔浅显,知道需在哪里用功,哪里润色。欣喜的是,在未接触与画有关的书籍时,我发现自己已经用过类似的手法,比如点叶、皴、蟹爪、双勾、浓破淡……尤其是偶然的破墨经验,看到水墨在宣纸上产生的奇迹,暗自称奇,当时很想与人分享那种巨大的愉悦,但唯沉浸其中,没有告诉任何人——因我不确信,我是否真的发现了宣纸遭遇水墨的小小秘密。

我住北京的中央美院附近,那里有个画材市场,顾客以美院学生为主。初备文房四宝时,我去买宣纸。店长问要生宣还是熟宣?我不知道什么生熟。店长又问你是画工笔还是写意。我也不知,脸都热了,只说想用毛笔和宣纸画画。店长说这样吧,生的熟的,还有不生不熟的各买一点,你画的时候就知道哪种合适。

宣纸卷成轴,码着。想起小时候跟母亲去镇里扯布做新衣,布匹也是这么卷着码着,丝绸,的确良、卡其、尼龙,粗布……手东摸西捏,体验不同的质地手感,心里喜欢。我当时像对待布匹那样,捏捏摸摸,不知道该选哪种,又有窘态。店长抖了抖宣纸说,要听声响,好宣纸声音绵软轻柔,也可以对着光看,有云状的好。一个人摸索,终于在绘画中慢慢懂了宣纸的习性,毛笔的脾气,迷恋纸笔,单凭一张好纸,一支好笔,也会激起画画的热情。后来用色又成一大困惑,我不知道如何调色。小时候总是红衣绿裤,于是选了单色,曙红与头绿。湖南乡下有句俗话,叫做红配绿,看不足;一位安徽老兄说,他们那儿称红配绿,赛狗屁。人们大约觉得,红配绿,要么大俗大雅,要么土得掉渣。只是我画中的红衣绿裤的小女孩,与世间雅俗无关,她是天然的。

人需要不断学习。我不迷信天才。比如写作,天才只是一种禀赋,而不是金库,短暂的爆发之后,如何继续小说创作,必然需要阅读、学习、积累,储备直接或间接的生活经验。比如写诗,仅仅依赖于一行惊艳的句子,或者一个漂亮的比喻,肯定不够,还得要建构诗的时间与空间,凿戳纵向的深与横向的广。画画也是一样。画是用笔,用线条,就如小说是用语言,这是基本的东西,然后才有故事,然后才有图画,然后才有作品的意境内涵。小说讲究语言,绘画须有笔法,绘画的美学包涵更广,自然的,建筑的、诗歌的、小说的、空间的、时间的……画有情趣、构图、主题、意境,稳健的笔法不会破坏它,只会使表现更为完美。

山水画绵延至今,诞生过五代后梁荆浩、五代宋初李成、北宋米芾,北宋李唐,元代赵孟頫、元代黄公望等非凡的画家。艺术发展受社会、政治、经济影响,更赖艺术家们继承、打破、创新与变革。古人画山水,师自然,师造化,更师于心,徜徉山水间,精神气与大自然浑然一体,画家寄情山水自娱自乐。明之后,画则多为商品,连沈周,文征明都曾卖画为生,到了当代,追名逐利之风侵蚀艺术,山水画“古意”难存,画“道”渐无,附庸风雅的有钱人,以糙劣的审美情趣,培育与催生众多画匠,使他们成为浮躁时代的表征之一。

也许,这只是外行人目见之一二,陋识促狭,无心评头论足。近些年,我一直在后退,退到自我的田园,砍斫生活的繁枝,抖落蔓叶,哪怕只剩光秃秃的枝杆—-那些原本就是生活肌体里多余的组织。人群中总有碰撞伤害,无意的,刻意的,后退不一定能完全避免,但相对清静很多。

我的友人胡赳赳曾谈到艺术的初心与机心,对我而言,生活也是一样,初心入世,从未有过机心,倦于周旋人际,故难左右逢缘。我是个简单的人,也会永远简单下去,正如我在画册里写的,以拙朴面对圆滑,以简单应对复杂,人越老,心越赤。我画出了自己,那个画中没有长大的红衣绿裤女孩,依然天真、孤独、忧伤,不需要抚慰。回到初我,本我,真我,退避人群、流言、诽谤,我写作,画画,每多写一个人物,就多一个朋友;每多画一寸山水,就广一片天地。

也是一幸。

A Highly Unconventional Chair Design: Frame by Ola Giertz

A basic rectangular shape forms a graphical chair ranking high in versatility. Designed by Ola Giertz and produced by Materia, Frame works like a three-dimensional picture in different rooms and environments, and frames the person who sits in it. The user becomes the focal point, so now you can be your own Mona Lisa. At the same time, the furniture piece has a high degree of spatiality because of the walls and the ceiling, which let you have your own quiet space.

纸正成为古董,纸也重焕新生

用纸或以纸为灵感做出的物品正被提升到艺术高度。不管是弄皱还是剪切,印刷业的古老介质变成了现代设计的材料。

Clockwise from top left: Stephen Doyle, "Hypertexts," courtesy of the artist; courtesy of Christopher Kane; Peter Gentenaar, "Red Plume In Saint Riquier Abbey France" 2009, photo by Pat Torley; courtesy of Thames & Hudson; Sindre Bjerkli, "Waste…

Clockwise from top left: Stephen Doyle, "Hypertexts," courtesy of the artist; courtesy of Christopher Kane; Peter Gentenaar, "Red Plume In Saint Riquier Abbey France" 2009, photo by Pat Torley; courtesy of Thames & Hudson; Sindre Bjerkli, "Wasteland," photo by Martin Gustavsson; Kelly Murray, "Phonebook Dress," photo by Kelly Murray; Su Blackwell, "Nature In Britain," 2012, courtesy of the artist; photo by Jonathan Player.

没有装订,也没有墨迹,白纸失去了它古老的目的。建筑师马蒂亚斯·利德(Mattias Lind)前不久用纸做了一个可以居住的、实物大小的“变色龙小屋”(左上)。白纸还变成了一种宣传武器:自称“纸张工程师”的贝尼亚·哈尼(Benja Harney)在澳大利亚气候委员会的支持下用白纸做了“宇宙之轴”(右下),凯瑟琳·温克勒·雷鲁德(Catherine Winkler Rayroud)复杂的剪纸文胸(中排最右)名为“女性解放?什么解放?”很久以前,汉斯·克里斯蒂安·安徒生(Hans Christian Andersen)用剪纸描绘了一个可以触摸的童话故事(左下),希蒙·泽美尔(Shimon Zimel)用19世纪的羊皮纸雕刻术描绘了犹太教的仪式艺术(右上)。当代艺术家西蒙·舒伯特(Simon Schubert)把纸反复折叠,做出了柏林宫微缩浮雕(上排中右)。纸张也用到了时装设计上:迪奥(Dior)春季高级定制时装秀上的剪纸状丝绸裙(中),加勒斯·普(Gareth Pugh)记事卡风格的衣服(中部最左边)。没有别的可能了吧?还有——中村竜治的丝瓜4(Hechima 4)纸椅(下排最左)。

Clockwise from top left: photo by Elke Walford; Gundula Weber, "Tete Bélier," photo by Adrien Courtier courtesy of Galerie Antonine Catzéflis; Candida Höfer, "Biblioteca Dei Girolamini Napoli I" 2009, courtesy of the Sonnabend Gallery, New York; cou…

Clockwise from top left: photo by Elke Walford; Gundula Weber, "Tete Bélier," photo by Adrien Courtier courtesy of Galerie Antonine Catzéflis; Candida Höfer, "Biblioteca Dei Girolamini Napoli I" 2009, courtesy of the Sonnabend Gallery, New York; courtesy of buymedesign.com; courtesy of Molo; courtesy of buymedesign.com.

纸张上染着的漂亮颜色和它的天然土黄色启发了座椅设计的灵感,比如张、克里斯托夫(Christoph)和约瓦娜(Jovana)设计的色彩柔和的品物牌竹纸椅(右下)和非常扭曲的Molo牌沙发(中下)。同样地,潘纳帕·肖特勒萨克(Pennapa Shotlersuk)设计的环保购物袋(左下)具有可持续发展的时尚气息。当然,纸总有它存在的理由:承载世界的智慧,这里展示的是坎迪达·霍弗(Candida Höfer)拍摄的那不勒斯吉伦拉米尼图书馆的书库,里面的图书有着漂亮的书脊(右上)。但是没有书的房间也可以意味深远,比如18世纪路德维格斯卢斯特宫墙壁上的混凝纸浆装饰(左上)。最近,艺术家贡杜拉·韦伯(Gundula Weber)用类似的装饰技巧创作动物的头(上中)。

Clockwise from top left: Dominique Charriau/WireImage; Mattias Lind, "Chameleon Cabin," photo by Rasmus Norlander; courtesy of Dior; Simon Schubert, "Untitled (Main Staircase Berlin Palace)" 2010, courtesy of the artist; The Jewish Museum, NY/Art Re…

Clockwise from top left: Dominique Charriau/WireImage; Mattias Lind, "Chameleon Cabin," photo by Rasmus Norlander; courtesy of Dior; Simon Schubert, "Untitled (Main Staircase Berlin Palace)" 2010, courtesy of the artist; The Jewish Museum, NY/Art Resource; Catherine Winkler Rayroud, ‘‘Women’s Liberation? What Liberation??" courtesy of the artist; Benja Harney, "Axis Mundi," photo by Bowen Arico; courtesy of the Hans Christian Andersen Museum/Odense City Museums; Ryuji Nakamura & Associates.

对有些艺术家来说,精装书是载体,比如在斯蒂芬·道尔(Stephen Doyle)的几何图形雕塑(左上)和苏·布莱克威尔(Su Blackwell)异想天开的作品(中下)中。埃里克·伯曼(Eric Boman)在他即将出版的关于19世纪纸质玩偶屋的书中充分表达了弹出式玩具的乐趣(中右)。用超大比例的纸质花瓣做文章的包括荷兰艺术家彼得·根特纳尔(Peter Gentenaar)波浪般起伏的装置作品(上中)、亚历山大·麦昆(Alexander McQueen)的经典设计(中左)和凯利·默里(Kelly Murray)用电话薄做成的连衣裙(右下)。克里斯托弗·凯恩(Christopher Kane)的秋季折纸造型(左下)和辛勒·别克利(Sindre Bjerkli)的多层纸桌(上排最右)展示出这种平凡材料的诸多可能性。

“揭穿传统时尚媒体的诡计”

“看看那些数不清的博客和微博客,我们与大家分享的图像比我通常在时尚杂志上看到的要质朴得多,个性化得多,”新的时尚、文化杂志《Bare》的联合创始人、创意总监克劳迪娅·布鲁诺(Claudia Bruno)说。为了揭穿传统时尚媒体的诡计,布鲁诺与老朋友、作家艾米丽·伦丁(Emily Lundin)和考特尼·桑德斯(Courtney Saunders)一起创立了这个时尚杂志,面向布鲁诺所说的“像我们这样的女人——更聪明的有知识的女人,她们不是时尚的奴隶,而是时尚的创造者”。

一本新的杂志《Bare》以更质朴、更个性化的形式展示时尚杂志的不同可能性。

一本新的杂志《Bare》以更质朴、更个性化的形式展示时尚杂志的不同可能性。

今天第一期首次亮相,晚上在布鲁克林图片农场画廊(Picture Farm Gallery)举办了一个庆祝派对。这一期印在厚重、不加涂层的纸上,包括一些不必用铜版纸印刷的故事,比如关于不顺心的日子的文学小说,关于创意人士工作过程的散文和访谈,以及一篇关于泳装的社论,其中有约翰·契弗(John Cheever)的短篇小说《游泳者》(The Swimmer)的节选。这本杂志严禁修图。尽管科技在它的创始过程中扮演着重要角色——布鲁诺在阿姆斯特丹,伦丁在柏林,桑德斯在纽约,她们的编辑会议是通过Skype进行的——但是《Bare》的创始人们认为自己的杂志是对科技的一种排斥。“我们有太多时间是困在电脑前……搞得我们眼睛酸涩,脖子僵疼,体态变糟,”伦丁说,“是时候该躺在草地上,翻一本杂志,在公园里打盹的时候,还能把它放在脑袋下面当枕头。”